随着他们第九张专辑的发布,电台司令将自己藏匿在使自己成为音乐方面杰出的末日预言者的不安感中,追求着一个更加小众、永恒的教化之路。
将九专命名为"月形池"的电台司令,对如何将深奥的东西浅显化,有着自己独特的方法。他们的音乐过分专注于将真理讲述得浅显,让纯洁的美声遇上刺耳的噪音。过去,Thom Yorke常常将使用一些熟语去抨击自己的歌词,以此来支撑一个被无用数据耗费的大脑;在新专辑中,他把自己隐藏在不安感中,发现了较为简单的、至今无人涉猎的真理:求知欲和惊讶感。在"Daydreaming"中,他唱到"This goes beyond me, beyond you," "We are just happy to serve you."在Thom Yorke的歌词里,没有他看不到的一面。听起来像是在现代摇滚中,在这世界上最厌世、最孤独的灵魂之音。同时,他大胆地营造了一种无助感,而不是以前的孤独感。Yorke曾经引入过绝望感,而在新专辑中,这一感情表达得更加淋漓尽致。
这张专辑使用了两种较老的音乐框架,作为通往黑暗、陌生领域的道路。如开篇曲"Burn the Witch"便像一种类似于《Kid A》中无目的的徘徊。"This is a low-flying panic attack" ,联系到了以前很多压抑的事,飞机坠毁(Air Crashes),呼吸机(Iron Lungs), 门前的狼(Wolves at Doors)(事实上,这首歌中部分歌词 "avoid all eye contact", "cheer at the gallows"早在2003年一张他们批判布什的专辑《Hail to the Thief》已经出现)同时,在这首歌中,Jonny Greenwood多变的现代主义弦乐加强了焦虑感,将这首歌的交响乐部分变得更具撕裂性。于是,这首歌便会使你感觉到胃中排山倒海,脑子里如同安置了马蜂窝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听起来像是中了邪一样:陷入比军工业更加复杂可怕的事物,了解宣传的罪恶本质,或者是像奴隶一样无条件服从的人性。Yorke在去年(2015)八月和他搭档了23年、并且拥有两个小孩的Rachel Owen(2016.12故于癌症)分手,于是,在"Identikit"中,他唱道"Broken hearts make it rain","When I see you messin' me around, I don't want to know."
但这并不表示这张专辑是一张"分手专"。分手(尤指涉及儿童的分居)往往伴随着律师面谈、检查单等一切事项。即使电台司令的专辑是美梦和噩梦的结合,他们也能清楚地认识到两者的界限;我们完全可以认为,他们的音乐是一个你可以从任何角度切入的迷宫。即便如此,这种在灵魂深处的震撼,是虚无缥缈的。如在"Decks Dark"(打破黑暗)这首歌中,"There's a spacecraft blocking out the sky"(战争飞船从空中长啸而过),正如和声部的声音从上空飘来一样,音乐在这里显得非常放松,可惜是悲剧后的放松。其实早在他们1997年的"Subterranean Homesick Alien"这首歌中就已经有这幅场景了,但在那时,Thom Yorke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想现在一样具有紧张感,反而非常空虚,就像即将爆发的战争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Glass Eyes"则表现了乐队长期以来对消极风格的关注——冷酷无情的人性,抑或是外部社会的侵犯——指扣心弦。正如Yorke唱道 "Hey it's me, I just got off the train",歌词描述的是一个生动、却又再正常不过的景象:偏执狂机器人(Paranoid Android,1997年歌曲)拿起电话,告诉别人他刚到达火车站。 "I feel this love turn cold",他承认,当歌曲接近尾声时,仿佛听见了"Kid A"(1号复制人,千禧年专辑)在结尾的呼喊 "I'll see you in the next life"(专辑歌曲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的歌词)。在使人哽咽的大提琴音中,歌曲结束了。
从整张专辑来看,Yorke在音乐方面的成长是以不断学习和不断放弃为铺垫的。吉他音和钢琴音相互交融,以及在恬静田园生活中的杂乱的呼吸声 —— 这便是"The Numbers",描述了气候变化带来的大灾难即将来临,而主人公却在辽阔的土地上漫步的情景。在"Ful Stop"中带有恶意的合成音听起来像是一位访客、一个短暂的黑暗,而不是被囚禁的精神。在这些歌中,乐队使用节奏的紧张感给予粉丝们一种久违的感觉,同时发出了Yorke无声的呻吟。电台司令在过去十年里精益求精,磨出了一个令人愉悦而又有深度的作品。
Yorke创建了新的纬度,为这些换汤不换药的民谣注入了新鲜空气,在"Desert Island Disk"中,他用无力的声音阐述自己的经历:"The wind rushing round my open heart / An open ravine/In my spirit white."。这使我们联想到了《Amnesiac》中的"Pyramid Song"这首歌:在那里,他唯一的好友死去了;在这里,他(的好友)却好好地活着。
接下来这首"True Love Waits"很老了,在过去二十年间有多种改版,它不像"Burn the Witch"一样由Radiohead精挑细选重组而成,相反,它是乐队生涯的一个缩影。这个首次在2001年现场录音集《I Might Be Wrong》出现的歌,被拖来了2016年,如同遗迹一般。"I will drown my beliefs"、"just don't leave",敞开心扉的歌词使你回忆往事、心头涌动,同时使你感到额外的空虚。
在这张专辑中的这首歌,只有Yorke和钢琴进行演奏,听起来使人感触良多,欲罢不能。Yorke温柔地唱歌,仿佛有心事想和别人一对一地诉说。在朴实的感触"棒棒糖和脆薯"(lpllopops and crisps)里,他故意将歌词写得支离破碎、毫无韵律,以此来使他的歌词看起来更像是陈词滥调。"I'm not living / I'm just killing time",已经47岁的他如实承认。
你可以为一首歌作词,你可以在百万歌迷面前表演唱这首歌,你也可以把歌词留在心里,但这将耗费你的一生,就像这首新歌一样。真理就在你的面前,在那里拳打脚踢、尖叫、恐惧、呕吐,试图表现自己;然而有的真理总是需要更长时间来发现。(原文:Pitchfork,翻译:YYJOHN)